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斩影剑
范锡林
“请问,先生,您是钟掌柜吗?”
钟记剑铺来了两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,个头差不多高。一个微胖,嘴唇厚厚的,说话时脸颊上会浮现出一对酒窝;另一个微瘦些,有一双很英武的剑眉,不说话时嘴唇抿得很紧。俩人往那里一站,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蕴在骨子里的矫健。
“是的,在下就是,请问两位,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?”下巴上长着硬扎扎胡子楂儿,宽大的额头上已有些许细细皱纹的钟掌柜,笑着答道。
“我叫剑亭 ,是非然大师的弟子。”那个微胖的弯腰行拱手礼。
“我叫剑舟,也是非然大师的弟子。”那个微瘦的也弯着腰行拱手礼。
“我们的师傅,叫我们到这里来取请您帮修复的斩影剑。”
这是在江南青山绿水间的一条老街上,这条老街叫作刀剑一条街。
三里多长的青石街上,挤挤挨挨地开了七十二家店铺,清一色都是打造刀剑或做与刀剑有关的生意,所以,这条街在江湖上可是名气很大的。
这七十二家刀剑铺,无一例外都有三大特点 ,一是每家店铺从掌柜到伙计都是自己家里人,或夫妻,或父子,或兄弟,或祖孙,没有外人;二是每家店铺都是前面开铺面,后面是作坊,前面的铺面只有两三间门面,后面的作坊可就深不可测了;三是每家店铺都有自己家的祖传秘技,除了能打造出不同于别家的招牌产品以外,往往还拥有某一门刀剑方面的绝活。
至于这位钟记店铺的钟掌柜,他传承了他们家祖传下来的最擅长的技艺,就是修复刀剑。刀剑虽说是金属打造的,但在长期使用中难免会出现一些锈蚀、破裂、损伤,但只要拿到钟记店铺来,一经修复,保证完好如新,甚至一些非同一般具有神奇功能的刀剑,到他手里,也照样能修复如初,这就不是寻常的刀剑师傅所能胜任的了。
在一个多月前,钟记剑铺来了一位须眉飘拂的老人,从他那精光深蕴的眼睛中,就可看出这是一位内功很深的高手,他对着钟掌柜神情严肃的说道:“老夫非然,想请钟掌柜你帮我一个忙。”
“非然大师!”钟掌柜一听这名字,顿时肃然起敬,忙不迭还礼道:“早就听闻大师的大名,大师是一位剑术超群、德高望重的大侠,只不知大师要我帮您什么忙?”
非然大师取出一个剑匣,对钟掌柜说道 :“这匣中,有两柄斩影剑,老夫想请钟掌柜用你们家的独门绝技,在这两柄剑上作些修整。”
“斩影剑?”钟掌柜一听,忙接过剑匣,打开一看,不由连声赞道:“好剑,好剑!我听说,施展此剑时,不用触及对手的身体,只需斩到对手的影子,就可以如同击中要害一样,让对手顿时动弹不得。对手只要能够自愿认输,诚心改悔,那么,收剑之后,不需多久,就可以毫发无损地恢复原状。江湖上好多大盗、强冦都是被大师用此剑降服,虽然他们并没有伤筋动骨,但从此一个个都洗心革面,不敢再作恶了。这剑可是一柄高德之剑、仁义之剑啊!”
大师呵呵一笑:“说得一点不错,钟师傅果然是阅历深广,见识渊博啊!看来,老夫选择钟掌柜来帮这个忙,是选对了!”
“可是,”钟掌柜抬起头来,满是疑惑地问道:“大师,我刚才仔细察看了这两柄剑,据我看来,这两柄剑并没有任何毛病啊,为何要作修整呢?”
“实不相瞒,老夫实在已经年迈,有心要退出江湖,归隐山林而去,从此再也不问世事。只是老夫有两个徒弟,一个叫剑亭,一个叫剑舟,老夫已将一身的剑术传授给了他们,还想将这斩影剑也传交给他们,但是不知他们到底能否配得上此剑。为此,就想请钟掌柜帮老夫想想办法,能否就在这两柄剑上做做文章,看看他们的心到底如何。”大师十分恳切地道。
“大师,原来是要我去完成这么个任务,放心,我一定做到!”
现在这两位名叫剑亭和剑舟的年轻人已经站在钟掌柜的跟前了,钟掌柜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,便问道:“你们的师傅非然大师近来可好?”
“师傅他,十天之前悄然离去,留下一张字条,让我们到刀剑一条街上找钟记剑铺钟掌柜,取他请您帮修复的斩影剑,并说这一人一柄斩影剑,就是他赠给我们俩的最后礼物,让我俩从此好自为之。”那个名叫剑亭的口齿清楚,说得一点也不含糊。
而那个名叫剑舟的呢,则只是怏怏不乐的低语道:“师傅他,不知道到哪里去了,也不跟我们说一声,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老人家了……”
钟掌柜从后面屋子里取出那两柄斩影剑说道:“这就是你们师傅非然大师让我修复的斩影剑,现在我已经修复好了,遵照大师的吩咐,交给你俩一人一柄,从此见剑就如见师傅,千万不要辜负了他对你们的期望!”
两人接过剑,自是感激不尽。钟师傅冷眼观察两人此刻的表情,只见两人都拔出剑来反复摩挲,剑亭显然是完全沉浸在如获至宝的欢喜之中;剑舟虽说也是对剑爱不释手,但似乎对刚才钟掌柜说的那句“见剑如见师傅”颇有触动,捧着那剑,有点怅然若失。
“你们如果在以后的日子里,发现这剑有什么毛病,尽管来找我,我会尽可能 帮你们解决的。”
两人捧着剑告别的时候,钟掌柜又特意嘱咐了这么一句。
果然,不到一个月,那位微胖的剑亭就带着他的剑来找钟掌柜了。
“钟掌柜,”衣着已经焕然一新,脸也显得更胖了些的剑亭没好气的说道,“我的这把剑,你没有修好!”
“怎么了?”钟掌柜问道,“你的剑有什么毛病吗?”
“我的斩影剑在夜晚时,并不能发光!”剑亭说着,一脸的愤愤然。
原来,这斩影剑既然是只要能斩到对手的影子,就能如同击中对手要害一样,让对手动弹不得,那么就得有个先决条件,那就是对手必须要有个影子,而要有个影子,就必须要在有光亮的环境之下。
而在没有光亮的环境中,尤其是到了星无光月不明、黑灯瞎火的夜晚,不管什么样的对手,都是不会有影子的,此时的斩影剑,岂不就无法发挥那神奇的斩影威力了吗?
所以,斩影剑的又一神奇之处,就在于如果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昏暗环境下,只要一拔出剑,那剑就会像电炬一样,通体发出耀眼的光来,一来可以震慑对手,足以让对手心惊胆战,眼花缭乱,而更厉害的是在这光亮照耀之下,对手立刻会显出清晰且硕大的影子来,这一下就逃无可逃,必然败在这斩影剑之下了。
对于这一点,作为非然大师的徒弟,他们当然早就知道。
那天离开刀剑一条街之后不久,剑亭就凭着手中这柄斩影剑,进了权势显赫的宁王府,当上了宁王的贴身侍卫官。
然而,就在前一天,他奉宁王之命去追捕宁王视为眼中钉的一位武将,一路追赶,终于在夜晚时分,在一片松林中追上了那位武将。剑亭原想自己有威力强大的斩影剑在手,对付这位武将还不是轻而易举,可万万没想到的是,当他拔出剑来时,却发现明明是在这一片昏暗的松林中,这柄剑却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,一出鞘就如灯如炬般的放射出耀眼的光亮来,这一下可糟了,没有光亮,对手就没有影子,没有影子,这斩影剑就等同一柄极普通的剑,什么优势也没有了。偏偏那位武将也不是等闲之辈,也有一身好功夫,拔刀相向,两人好一阵厮杀,剑亭竟然没占到一点便宜,好几次还差点被那武将刺中要害。最终,剑亭不得不仓皇而退,回去后被宁王劈头盖脑一顿斥骂。
正因为如此,他才带着一肚子气恼,匆匆跑到刀剑一条街上来找钟掌柜了。
钟掌柜听他说完后,便接过剑来,带着歉意说:“看来,是我疏忽了!没事,这不过是这剑身蒙上了一层俗世间的污尘,遮住了它本来的灵光而已,我只要将它冲洗一番,就保证可让它重放光华的。除此之外,还有别的什么毛病吗? ”
"噢,没有了,就这一个要修整的。"剑亭楞了一下,忙答道。
"那就好,那就好。"钟掌柜从后面屋子里捧出一个大肚子坛子,打开坛子上的封口,从中舀出一勺子水来,只见那水透明澄澈,却又如一勺水银样晃动着,泛出月亮一般的柔美光彩来,可见绝非寻常之水。
“这是我们家秘制的洗剑水,专能洗涤蒙在剑上的那些看不见的尘埃污垢。”说着这话,钟掌柜将勺中的水细细地浇在剑身上,那水顺着剑身泻到铺着方砖的地面上,地面上竟然了无痕迹,连一点水印也没有。
“好了,现在这斩影剑可以重新发出光亮来了。”
剑亭还有些不信,特意跑到光线昏暗的墙角,果然,一到昏暗处,那剑就荧荧地发出光来了,越暗的地方,它的光越亮。
剑亭这才喜滋滋地捧着剑向钟师傅说道:“多谢。多谢!”钟掌柜看他忙不迭要走,便又问了一句:“你这柄剑真的再没什么毛病了吧?”
剑亭似乎有些不耐烦了,答道:“真的没有了,没有了,一切都好了!”
钟师傅看着他跃身上马,踌躇满志地扬鞭而去,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。
其实,就在这位剑亭来的五六天前,非然大师的另一位徒弟就已经来找过钟掌柜了。
“怎么了?”钟掌柜看着带着一身风尘捧着斩影剑的这位名叫剑舟的微瘦年轻人,直截了当地问道,“是不是你的斩影剑有毛病,要我帮忙修整一下?”
“是的。”剑舟恭敬有礼地答道,“我的斩影剑是有毛病,不修一下,我不能用。”
“什么毛病?”钟掌柜饶有兴趣地问道。
剑舟告诉钟掌柜说,自从得到师傅给的这柄斩影剑之后,他视作珍宝,轻易不肯拔剑出鞘。有一次,在省城遇有一位贵公子寻衅,要与他比剑,他就用带鞘的剑,只五六招,就用剑鞘击中了那贵公子的膝盖,让那不可一世的贵公子跪下了。
又有一次,经过一个小镇,有两伙泼皮持着棒棍在一座桥上斗殴,堵住了通道,他走上前去,也是剑没出鞘,左右几下,就把那些泼皮手中的棍棒全磕飞到河里去了,吓得那些泼皮抱头而逃。
可是就在几天前,他护送一位朋友的家人回乡,在一条山路上,跳出两个手拿刀枪的强盗,来势汹汹,而且看那架势是有相当功底的两个老手,这一回他不敢大意,拔剑出鞘,挺身上前,恰好这时,日头明晃晃的,这两个强盗的影子在地上十分清晰。他本来想,只要用斩影剑斩他们的影子,让他们动弹不得,让他们知道厉害 ,然后他赶紧护着马车快快离开这里就可以了。
那斩影剑果然厉害,那两个将手中的刀枪舞得呼呼响的强盗看他并不是朝他们施招,而是斩向他们的影子,还感到很是诧异,可就在这一刹那,他手中的斩影剑已经闪电般分别斩中了那两个强盗地上的影子。
然而,让剑亭感到不可思议的是,他这两剑 明明是斩在强盗地上的影子上的,可那两个强盗此刻一个的腰间血流如注,另一个的脚踝处则出现了一个大口子,分明是已经断了,两人哪里还站立得住,丢掉了手中的刀和枪,滚倒在地上了。
尽管这正是这两个凶残的强盗应得的惩罚,但这实在不是剑亭想要看到的结果,他赶紧收了剑上前察看,眼见得这两个强盗已经是非死即残了,坐在马车里的几位老人和妇女惊魂未定,催促道:"咱们快走吧,说不定这些强盗还有其他同伙,闻声赶来那就麻烦了!"
这话提醒了剑舟,他警觉的提着剑,跳上马车 ,随着马车急速离开了这里。
但事后,他心中感觉到很是不安,因为他记得,师傅使用此剑时,从来都是只斩影而不伤其人,从而 发挥斩影剑的惩诫,震慑,教训之威力,让对手有所畏惧 ,有所收敛,有所改悔,也就罢了。
于是,他将朋友的家人送到目的地后,立马就赶往刀剑一条街,来找钟掌柜:“恳请钟掌柜,帮我修整一下,让这剑成为真正的斩影剑而不伤其人。”
钟掌柜不解的问道:“这就奇怪了,这剑只要斩到影就能够伤其筋骨,取其性命,不是比斩影而不伤其人来得威力 更大,更令人畏惧吗?你何必还要修整呢?”
剑舟却神情凝重的摇头:“不可,不可,斩影而不伤其人,是我师傅一辈子恪守的规矩,作为师傅的弟子,我不能违背师傅立下的规矩,否则,就是有悖师傅将此剑传交给我的一片良苦用心了!”
“可是,那两个拦路抢劫的强盗也许真的是死有余辜,该杀该斩呢?”钟掌柜显然是想考考这位年轻人。
剑舟楞住了,但他想了一下,还是答道:“我师傅说过,任凭是多坏的人,咱们还是要给他一点从善改过的机会,真正是死不悔改的人,也有王法来治他,我们不能凭着此剑,而任意杀戮。”
“好吧。”钟掌柜赞许的点点头,说: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帮你将此剑修整一下,其实。想要将剑成为斩影而不伤其人,说难也不难。”
说着此话,钟掌柜从后面屋子里捧出一个大坛子,从中舀出一勺子水来,不过,这一坛子里舀出来的水是如翡翠一般碧绿碧绿的,慢慢的浇在剑身上,那剑顿时冒出阵阵青烟来,钟掌柜解释道:“这是我们家专门秘制的洗剑水,不仅能恢复此剑原先的光亮,还能疏通剑身上的气脉,但疏通之后,这下面的事就必须要剑的主人,也就是你自己去办了。”
"我该怎么去办?"剑舟问。
"你已经用此剑两次斩影而伤其人了,那么接下来,你只要再用此剑斩影而伤其人达到五次之数,也就是总共七次,满了此数之后,这剑就可以成为斩影而不伤其人了。"
听了这话,剑舟却断然摇头说:"不行,还要让我用此剑去伤人五次,这,我办不到。"
是啊,他用此剑伤了两个人,已经让他感到很不安了,还要再让他去伤五个人,他当然不肯了。
“那怎么办呢?如果你不肯这么做的话,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。”钟掌柜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。
突然,剑舟一个大步跨到门口的空地上,明媚的阳光照在他身上,把他的影子清晰的投射到平坦的青石板路上,他毅然伸出左手,张开五指,让那五个指头的影子明明白白的呈现出来,右手则唰拔出那柄斩影剑。
“孩子,你想要干什么?”钟掌柜吃惊的问道。
“我想到 了一个办法,您不是说此剑只要斩影而伤其人满了 七次,就可以恢复成斩影而不伤人了吗?现在此剑已经伤了两次人,我不能再去伤别人了,我就在自己的影子上再斩五次,不就可以满七次之数了吗?”
“你要斩自己的影子?”钟掌柜明白他要想干什么了:“你要把自己的手指头都斩掉?”
“是啊,我在自己每个手指头的影子上斩一剑,纵然这只左手的每个手指头都断了一 截,但我还有右手,这样毕竟比再去伤人五次要好得多!”说着剑舟一咬牙,举起剑就往映在地上的那只手的影子斩去。
说时迟,那时快,只见钟掌柜一个箭步冲了过去,叫一声:“且慢!”就一把死死的托住 了剑省舟握剑的那只胳膊:“我想到了一个办法,可以不必断伤你的手指!”
“什么办法?”剑舟放下剑,问道。
“既然你打算斩你自己的影子而伤你自己的身体,那也不一定非要断伤 你自己的手指呀,只要是你的身体的任何一部分都是可以的呀!"钟掌柜提示道。
“你是说,可以斩我的……”剑舟有些迷惘,一时还没领悟过来。
“譬如说你的头发,头发也是你的身体的一部分,头发也是有影子的呀!”钟掌柜似乎被自己的这一聪明的想法而振奋起来了:“来,咱们不妨来试一试!”
说着这话,钟掌柜帮剑舟散开原先束在头顶上的发髻,让他那年轻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,只要稍一弯腰,地上就可以看到他那长发的影子。
对着自己长发的影子,剑舟挥剑斩去,一剑,二剑,三剑、 四剑,五剑,这斩影剑确实神奇无比,虽然剑斩的只是地上的影子,可是剑舟披散着的长发如同利刃削过一般,断发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,洒散了一地。
当剑舟对着自己的影子斩 到第六剑时,他披散着的长发不再有长发散落下来。倒是他自己,刹那间像是被点了穴位一般,手脚僵住,动弹不得了。
“行了,成功了!”钟掌柜看到这情景,欣喜的说道。
因为这前五 剑斩在剑舟头发的影子上时,那头发就断落下来了,说明是斩影而伤其人了,不过伤的是头发,到了第六剑斩在他头发影子上,头发就没有再断落下来,而是他的整个身体如木雕一般动弹不得了,说明此剑已经恢复了斩影而不伤人的神奇功能了。
此刻的剑舟虽然手脚不能动弹,但心里很明白,所以半个时辰 之后,当他的手脚开始变软,可以活动自如了,头一件做的事,就是向钟掌柜深深施了 一个大礼:“多谢您了,感谢您帮我修整了这柄剑,我一定会好好使用这柄剑,不忘掌柜您的相助之恩!”
“不用谢,不用谢,看来你是能够配得上你师傅传交的这柄剑 的,我为你师傅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而感到高兴!”
正因为如此,也就难怪当钟掌柜看到剑舟的那位师兄弟剑亭神气活现的提着剑,骑着马离开时,才会在失望之余,感到那么的不舒服。
不过,也就过了三四天,那位剑亭又来找钟掌柜了,这一回,他面容憔悴,衣衫不整,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,像一个输光了全部钱财的赌徒。
"钟掌柜,帮帮忙吧,帮我再把这柄剑修整一下吧!"他可怜兮兮的恳求道。
"怎么啦?"钟掌柜不动声色的问道。
"不知怎么回事 ,我这柄斩影剑完全没用了,既不能斩影,也不能伤人,连光亮也消失了,前几日用这剑与人交手,我差点儿被对手斩了,你说这剑到底怎么了?"剑亭气急败坏的抱怨道。
钟掌柜接过此剑,装模作样的看了又看,爱莫能助的叹了口气:"没办法,这剑我也修整不了!"
"为什么?"
"大概因为此剑觉得你配不上它,剑的精魂已自行离去,只剩下这凡胎俗铁一块了,所以凭谁也修整不了了!"
听了这话,剑亭似乎面有愧色,只好悻悻地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