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到武义县白姆乡的伍家坞村,村民伍月球正在家里忙着整理缝纫机前的来料加工物料,顺便将一些没有完成的物料再进行缝纫。
一旁,她的儿子伍忠武正滑动轮椅,准备到康复器械上进行锻炼。这看似普通的母子,却用18年光阴,将一个“瘫痪”“绝望”悲伤的故事,写成一曲“希望”“自立”的篇章。
2007年4月12日,这天是伍月球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日子,儿子伍忠武因操作不当导致翻车,造成颈椎神经严重损伤,全身瘫痪。伍月球回忆起那天的场景,声音仍有些发颤。那时的她和丈夫,除了在家务农,还在农闲时找点零散工作贴补家用,小儿子当年9月就要在戏曲学校毕业,23岁的伍忠武也在一家饭店做起了厨师,原本蒸蒸日上的小日子,却因这场车祸改变了轨迹。
“原本我弟弟是要去剧团的,因为我的意外,为了能尽快有收入转行学习理发,母亲就全身心地照顾我,不再外出工作,父亲则接了更多的重体力劳动,身体不断被掏空”。伍忠武说,车祸后的三年是全家最难熬的日子,母亲总是以泪洗面,却不得不坚强面对,而他却是每天茫然虚度。
“那时他总说‘妈,我是不是废了’,我只能握着他的手哭,说‘有妈在,就不会’。”
伍月球的“不会”,是一句承诺,更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。从医院回到家中后,每天凌晨4点起床,给床上的儿子擦身、翻身、喂饭,再趁着丈夫回家的空当去村口接一点来料加工的零活;夜里,她睡在儿子隔壁,醒来就走进去看看,帮他翻身防止褥疮、痉挛的发生……
2010年,常来看他的朋友陶健发现,尽管伍忠武被母亲照顾得很好,可没有接受专业的康复训练,肌肉正在慢慢萎缩,陶健便主动牵头,号召昔日的老友、同学先后多次为他募捐筹款用于康复。也是在那一年,他在意外发生后第一次走出了村,来到武义县中医院进行系统康复训练,同学们还为他在城里租了房子,母亲全程陪伴,并和专业医生学习康复的按摩手法以及各种康复器械的使用。
如今,伍忠武已能借助轮椅独立完成大部分生活动作,自己吃饭、自己扶着支撑杆站起来,甚至每天通过电动轮椅往返4公里,到白姆乡“残疾人之家”上班。
“我在那里做管理,负责收发零件、登记台账。”他晃了晃手机,“虽然手指不灵活,但是我脑子还在,并且用大拇指打字没问题。”伍忠武在母亲的悉心照料下和朋友同学的鼓励下不断好转,昔日那个阳光开朗的男生又回来了,他还在同学的支持下,通过手机接触到了微商工作,一切都在好转。
伍月球看着很是欣慰,可2023年,考验再次降临,伍月球的丈夫突发中风,半身瘫痪。但这一次,伍月球更从容了,照顾过儿子,知道怎么帮人康复。她每天给丈夫按摩、照顾他的起居,像当年鼓励儿子一样,用“明天会更好”的信念支撑着这个家。
“月球看着是柔弱的,但是真的很坚强。”邻居马华英告诉记者,伍月球不善言辞,但她的善良、坚强是全村人都佩服的。
“现在政策好,轮椅、康复器材都能申请,我们做好自己就行了。”伍月球对记者说,日子总要过,哭也是一天,笑也是一天。最难的时候熬一天就过去了,数一年也就过去了,只要一家人还能坐在一起吃饭,就是最大的福气。